【白晨】明星效应
白rapx魏秘书
一发完/HE
00
白rap应该是享受舞台的。
但是上台后有多喧嚷，下太后就有多寂静。
没有人愿意陪在一个没有光芒的混头小子身边。
01
现在是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时光——事业如日中天，钞票纷纷扬扬，这天赐的盛世美颜恰到好处，二十露头的人体力也没开始走下坡路。
白rap躺在保姆车后座，打着哈欠点开了微博。
但是总有人想加害于他。
“嗐，人红是非多嘛。”经纪人随便回了一口，眼都没从策划案上拿下来。
“对，是非多。”白rap歪着头，淡淡地瞥了眼后视镜。一辆银白色的轿车正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破破旧旧，被淹没在一众汽车的尾气里。
“但这就是我们只要来芒城就能看见后面那辆破车的理由吗？”
02
MGQ杂志社是芒城杂志社的头牌。业内顶尖，全球销量冲击一二名，顶级编辑，完美美妆，犀利记者，一应俱全。在娱乐圈混得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没有选择不跟MGQ合作的道理。
这是白rap第三次踏进甄主编的办公室。
甄主编依旧是热情同他相迎，领他走向了同先前一样的桌子，拉开了一样的椅子，打开了一样的电脑甚至让他看了一样字号的策划案。
但是好像还有点不一样。
白rap看到了一直都乱糟糟的文件柜变得整整齐齐，看到了门外新加了一张桌子，上面的工位写着“秘书”两个大字。
白rap没什么谈合同的兴致，他把这项光荣的伟大任务全权交给了被他贯以“德高望重”称号的经纪人，自己却只是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用目光一遍遍描绘着桌子上的木纹。
当门口第三声敲门声落地的时候，白rap的目光随接踵而至的开门声撞向了门口。
迎着他的目光，走进来一个男人。
那是个寸头的男人，但完全没有狠戾的气息。相反地，那对猫眼在一举一动间瞪地溜圆，丰满的唇微微向上翘起，明明是在认真地筹备着待客的工作，却让人觉得仿佛微含着笑意，让人忍不住想同他亲近。
白rap恍惚间怔了神。
没人会把一直游离在状况外的人的呆怔当做失态，所以他的视线明目张胆地在他的身上肆意游走，从干干净净的面庞，到笔挺的脊背。
白rap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咖啡，于是他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手指——属于那双白净又棱骨分明的手。再往后看便是那人的腰臀，上下相互衬托着，明明是一本正经地穿着西裤，却让白rap觉得这并不是个上班人合理的穿法。
一向反对家里养猫养狗的白rap，突然觉得，好像养只猫，或许也不是个坏事。
03
“好，那我们合作愉快。”
白rap迅速交握上甄主编的手。
“合作愉快。”
甄主编起身将他送到办公室门口，手握上了把手，准备亲自为他开门。离门口尚有一段距离的白rap却突然间顿住了。
“内个……”白rap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怎么了，还有什么要求吗白先生？”
“额，就是……”白rap抱起了胳膊。
“刚刚那个进来送水的，叫什么？”
04
“喂！”甄主编朝格子间大声喊去。明明并没有点名道姓，却从角落“蹭”地窜起来个人，抱着个大纸箱子半张着嘴。
“你过来。”
被叫“喂”的人慌忙放下了箱子，一路小跑着绕开格子间跑过来，等到面前站定的时候还在因为刚才搬箱子和跑步而小喘着粗气。
“甄主编。”他毕恭毕敬地应道。
像是认定了不可能不认识白rap，甄主编只陪笑着对后者道：“就是这位了。”
好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有一天突然受到了不适当的关注，男人的表情停留在了“错愕”上，而后迅速诚惶诚恐地点点头，扯起了嘴角，向白rap展示了他八颗闪亮的小白牙：“您好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声音真好听。白rap有些没头没脑地想道。
“魏，魏……”
小白牙刹那间消失不见，男人的嘴角不可控制地向下坠去，而后又被控制着强制升起，却再见不到来自眼底的笑意。
“魏秘书？”白rap挠了挠鼻子，有些尴尬地朝他笑着，“是你吧，魏秘书？”
白rap深知自己的复读机发言究竟有多么拉胯，因为他余光可以看见格子间里探出的几个好奇的脑袋正面面相觑。但是，但是也不至于——
白rap看着从那双通红的猫眼里流下的清泪。
“不，不不是！rapper是不吃人的！”
05
白rap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
没有谁能比他更丢人。
白rap花了一分钟时间思考了录个短视频澄清rapper也是守法良民真的不会吃人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最后以保全性命提防经纪人而告终。
他无力地解开被扔在床头的手机，微信还停留在好友添加成功的界面。
如果他不是MGQ的重要客户，如果他不是这个光芒万丈的大明星，是不是魏秘书根本就不会亮出自己的二维码，甚至根本就不会同他问好？
白rap喜欢做明星，没人会不喜欢万众敬仰的感觉，他喜欢做人们仰视目光的归属者。
但是他也同样害怕，害怕所有与他相关的爱恨情仇，都仅仅同他光芒万丈的外壳儿相连，当哪天他脱下那层金光闪闪的皮，发现自己只赤条条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06
微信提示音响起的瞬间手机就被摁开。魏秘书的头像后边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1”。
“晚上好，白先生。”
白rap紧张得心脏怦怦跳，噼里啪啦胡乱摁了一通键盘有噼里啪啦全给删掉——不甘心只回“晚上好”，又怕太亲近把这只胆小的猫给吓跑。
还没等白rap磨蹭出一个结果，对面的人便紧接着发出来：“甄主编已经把与您相关的工作交接给我了。听说这是您的意思，非常感谢您的信任，希望能与您合作愉快。【愉快】”
“合作愉快。”
孤零零的四个字带一个标点，这是白rap没受过太多教育的脑袋瓜里能想到的最恰当的答案。
白rap捧着手机看了很久，明明只有几行工作的汇报和礼貌的问候，他却看得仿佛里面还有什么一语双关的隐藏语句。
没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脑子果然只能装一件事情。
比如就算他看了这么久，也没想到，他其实并没有嘱咐甄主编，要把他的工作交给魏秘书来负责。
07
一个是业内顶尖时尚杂志的主编，一个是跟着白rap从出道走到事业巅峰的经纪人。
职场老油条们，怎么会看不出两个年轻人的奇奇怪怪呢？
只要合白rap的意，牺牲一个魏秘书，好像并不是一个多么惨重的代价。
08
“听说，这次拍MGQ，是个大工程啊？”白rap小心翼翼地往经纪人身边挤了挤。
“你想干嘛？”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么安分守己我能干嘛。就是，听说，要到外地配合取景，是吧？”
“对。”
“听说，都由MGQ一手操办，全程工作人员陪同是吧？”
“……对，你到底想干嘛，想到外地偷约当地的老相好吗？”
“没有没有，老相好是没有的。”白rap笑着摸了摸鼻子，让经纪人惊愕间觉得恍惚间好像见到了那个刚出道时的青涩大男孩模样。
“就是……”
“什么？”
“没，没什么。”白rap坚定地摇了摇头。
老相好是没有的，但是有小相好。说不定可以蜕变为自己家里养的猫。
09
白rap套着颈椎枕，抱着胳膊仰在椅背上。口罩和墨镜把他的脸遮了个严实，安然地坐在高铁车厢里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
“您好，请您让……白ra，白先生？ ”
白rap睁开了眼，颇为满意地透过暗色的镜片看见魏秘书诧异的表情。他起身，给魏秘书让开了一条道儿，然后顺手接过后者手里的小提箱道：“早上好啊魏秘书。你的座位在里边，进去吧。”
魏秘书看着那和白rap紧贴的靠窗座位呆了一会，直到高铁已经徐徐启动，白rap轻拍了拍他的背他才后知后觉地往里走，屁股刚挨上椅子就不安分地转过身来，一双猫眼瞪得溜圆：“您，您怎么在这儿？您不是有……”
“撒时装不舒服，我临时换他去头等座了。”
坐在前排的侯助理悄悄回了头——他明明今早还看见撒时装孔雀开屏似的朝他们炫耀自己的新刊物。
“那您要不要跟我换个座位？”魏秘书作势就要起身，想要把白rap当尊佛供着却又隔着墨镜看不清那人的神色，“这样您能休息好一点，我做外面就可……”
“好好坐着。”
白rap跟下命令似的，让魏秘书的屁股瞬间又落在了椅子上。察觉到有些太过强硬，他又装模作样地补充道：“换座位……太麻烦了。这两天，还是要辛苦你了，你就坐那儿看看风景好好休息休息吧。”
白rap一时没听到魏秘书的回应，许久才听见后者胡乱应了几声，而后再转过头去看的时候，那人已经坐正了身体别过脸去，头向窗外，看不见表情。
长期的连轴转确实是让魏秘书的身体不堪重负，没多久他就在火车的颠簸中沉沉地坠入了梦境。
而在最后入梦前，一直努力拼搏在职场最底层的小新人还在想着，难道不应该是他帮白rap放行李吗？难道不应该是他让白rap坐在这个座位上好好休息吗？
竟然……会有人如此关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秘书吗？
10
侯助理：“今早撒时装不还活蹦乱跳地在我们跟前唱歌吗？”
贾美妆：“就他，绝对不是不舒服的样子！”
侯助理：“撒时装……不会是利用了白rap的善良故意换座位的吧！”
蓉美妆：“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白rap怎么对待魏的吗！”
侯助理：“无微不至。”
贾美妆：“这河狸吗？”
蓉美妆：“这不河狸。”
侯助理：“那，那白rap不会是……”
蓉美妆：“魏失散多年的亲生弟弟！”
贾美妆：“可他们明明一个猫一个狗啊！”
11
白rap并不知道自己被比做了一只狗，但知道了也无所谓。毕竟现在带着墨镜一脸漠然地跟在魏秘书身后的他，如果有尾巴，一定摇得像游乐场里的大摆锤。
12
魏秘书第一次害怕一个客户。
白rap热情又不容置疑地把他的小提箱死死地攥在手里，他稍一伸手，那箱子就会被高高地举过头顶，好像小孩子在保护自己心爱的玩具。
“你忙你的，我帮你拿。”
于是魏秘书就只好忙着走路，直到开了酒店房门，箱子落地的那一刹那，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并不是因为箱子里有什么稀世珍宝，只是因为白rap强行踏进了他给自己画的小圈子里。又或者说，白rap把他拉出了那个人迹罕至的小圈子，逼迫着他感受外面世界的阳光。
久不见光的眼睛，如果在正午时睁开就会被刺痛。
就像现在诚惶诚恐的魏秘书的一样。
但没有人会不喜欢阳光。
13
“魏秘书，你，你晚上……有安排吗？”白rap趁拍花絮视频的摄影师移开镜头的短暂工夫，悄悄伏在魏秘书耳边道。
“没有的。白先生，您是……是想找我核对工作事宜吗？”魏秘书问得谨慎，白rap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以一种紧张的姿态面对自己。
“额，工作这个事情找我经纪人核对就行。我来，我就是想……”
“想让我找您经纪人？”
白rap半张着口就定住了——怎么会有这样迟钝的人？还没等他再继续下去就听魏秘书释然似的道：“我知道了白先生，我今晚……”
“你知道个屁！”
这次换到被粗暴打断的魏秘书惊得目瞪口呆，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儿惹毛了一直在他身后彬彬有礼的白rap。如果说此时经验丰富的他尚有化解尴尬的方法，那么几秒后回归局促和紧张的白rap便直接打碎了他所有的防备。
“我是想……我想今天外面有饭，我想找你吃烟花！”
14
为什么要吃烟花呢？
白rap也不知道。
但他来不及后悔和尴尬了。
因为魏秘书已经木讷地点头了。
15
这并不算所谓约会，哪怕是白rap也没法厚脸皮地把这两个字安在画都没说几次的两个人头次约饭上。
他迎着海风走在的沙滩上，天色已暗，海浪翻滚着冲上岸来，就快要触碰到白rap的脚踝。
他走得很急，但被拍摄导演耽误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不少。他临来的时候听说八点钟会有烟花，而现在的分针已经越过了“11”，向“12”一点点逼近。
到约定地的距离并不远，但徒步也需要不短的时间。白rap最后只得在沙滩上沿着海岸线狂奔起来，追随着表盘上分针的摆动。
终于，远远的，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熟悉身影，穿着一身卡其色风衣，站在夜晚的陆风中，显得单薄又坚定。
那人向正在赶来的他挪了几步，而后站定了脚步。
刹那间，几声尖锐的嘶鸣划破天空，炸裂在晴朗的穹庐中。
遭。白rap看着回过身被烟花吸引的魏秘书，心脏一滞，随即放慢了脚步。到底还是迟到了的，没有从第一枚烟花升空就站定在他身边。
哪知魏秘书却在紧接着升空的第二枚第三枚烟花下回过身，露出齐齐地小白牙，兴奋地朝他扬起了手臂，呼喊道：“小白！快点来！已经开始了！”
小白，小白。
好像一下脱离了明星和rapper的身份，好像一下少了千斤负担。
白rap看着魏秘书洋溢笑容的面庞被烟花的缤纷渲染，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冷静的魏秘书，好像在这一刻平白多出很多种绚烂的颜色。白rap没见过这些颜色，他只觉得惊心，摄人心魄的惊心。好像世间所有的色彩全被上天赠予了魏秘书，其他尽数回归了原始的黑白。
在这一刻，一直在声色场里辗转的白rap，忽然间明白了“狂奔着去见一个人的喜悦”。
于是他真的不受控制的跑起来，跑向唤他小白的魏秘书身前，在绚烂烟花下张开双臂，紧紧地拥住了举手投足间轻易摄走他心魄的人。
16
“说！”魏秘书觉得现在的蓉美妆可以去应聘审讯星，“你到底和白rap什么关系！”
“能有这么关系啊……”魏秘书孤零零地坐在桌子一边，低垂着头闷闷地道。
能有什么关系啊，啊？他们本来是什么关系来着？怎么就，他刚是怎么见到的白rap？魏秘书不知道，他理不清。他脑子跟个浆糊似的胡乱搅和，耳边刚刚缓和的心跳只允许他听见张牙舞爪的蓉大声的质问。
“哎呀魏秘书，白rap现在上厕所去了，你就说嘛！”小泥鳅侯助理兴致勃勃地煽风点火，“是不是如果不是我们碰巧约着来这儿聚餐，你还要一直瞒下去？”
“我没有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
“暧昧关系。”撒时装抿了口酒，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魏秘书被这四个字给吓了一跳，刚平息的心跳又开始雷鸣，耳朵也又重新染上了红色。撒时装却饶有兴趣地继续道：“他想抱你，说明他喜欢你。”
魏秘书直接当机了。
他迷迷糊糊又想起十几分钟前，在漫天绚烂的烟花下，白rap从远处跑来，披着所有可以被称作绚丽的色彩，义无反顾地奔到他面前，张开双臂——魏秘书落入了一个人从未想过的温暖的怀抱。
就好像……就好像白rap真的只是为他而来，只是为了陪他看烟花，狂奔只是为了抱住他。
从没有人愿意隔山跨海，向魏秘书狂奔而来，只是为了给予他一个并不普通的拥抱。
17
白rap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面色还带着写红，耳尖和下颌骨还挂着未擦干净的水珠。
没时间和脑子去埋怨这群不速之客打破了两人约会，白rap直奔着魏秘书身边唯一的空位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招呼着：“啊来，来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随便吃啊我请客！”
话是说出口了，但是人不是这么做的。
白rap怯生生地用余光注视着认真吃饭，连余光都不分给他的魏秘书——害怕冒犯到他，又心里着急着想对他好，同他说话。
趁桌上其他人扯东道西的时候，白rap悄悄夹起盘中油光剔亮香气四溢的鸡腿放在魏秘书碗里，在后者拿筷子的手僵住后若无其事地在他耳边悄悄道：“你今天，跑东跑西挺累的，多吃点儿。”
“谢谢。”魏秘书小声道。而后在白rap坐直身体企图融入其他人的话题时，忽然有双夹着鱼丸的筷子落入他的碗里。
白rap有些诧异地望去，却见魏秘书没有回过头来，只是稍微朝他靠了靠，在喧闹中小声道：“你今天拍摄任务也挺重的。”
白rap被喜欢的猫抓了一道。好巧不巧，正中红心，轻轻划在了心口上。他的呼吸有一刹那的停滞，而后难以名状的痒意自心脏奔涌过全身。
白rap的目光难以克制地向魏秘书通红的耳尖看去，心脏怦怦跳，顺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同样滚烫的耳朵。
魏秘书……是不是也喜欢他？
18
次日相见的时候，白rap本就白到发光的脸上平白无故多了两个大黑眼圈。化妆师的粉底都快拿不稳了，边狰狞着表情边一个劲儿地往他脸上涂涂抹抹，真有那唱“我是一个粉刷匠”的劲儿。
经纪人就站在白rap后面，抱着胳膊看着边乖乖擦粉边打哈欠的大明星。
“男大不中留啊。”
“边儿去。”白rap一个哈欠都被吓回去半个，“这都哪儿跟哪儿，你怎么到哪儿都乱说。”
“我乱说什么啦？就你那出息，昨晚不还就因为抱了人家一下激动到半夜没睡着吗？”
化妆师的手一抖，刷子差点戳白rap眼珠子里。
“唉，你别这么直接说。跟喜欢的人第一次抱，搁你伸手你不……”
白rap突然噤了声。
化妆师回头，看见了抱着文件夹和咖啡走进来的魏秘书。
“早上好白先生。”魏秘书带着笑容走进来，猫唇微微张开，露出的是齐齐的小白牙，“这是我给您带的咖啡。”
化妆师眼瞅着白rap的背登时挺得笔直，从坐下来开始一直没停过的哈欠突然被按了暂停键。
“你，你怎么还您您的，叫我白先生啊。”
“啊，那我不然……该怎么叫……您？”
“就，就和昨天一样呗。”白rap突然扭捏起来，像个还没成年的大小伙子，“就，小……小白。”
化妆师听着白rap越来越小的声音，呆呆地看着他惨白的肤色在粉底液下的瞬间红润。
化妆师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19
白rap并不忙碌，忙碌的是魏秘书。
前者在对着镜头孔雀开屏，后者在抱着策划书顶替着甄主编辗转各个导演和摄影师之间。
这算办公室恋情吗？这算吧。白rap抱着那杯只剩个底的咖啡，坐在打光板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想。
算不算办公室他不知道，反正他说这是恋情，这就是恋情。
20
今天的晚上没有任务安排，收工之后编辑部的人都收拾收拾往酒店走。魏秘书依旧是最忙的那个，他依旧是留下来核对今天的成果，商讨明天的计划。
白rap离开了拍摄地，将要踏上回酒店车的时候又犹豫了。
“要不你先走吧。”白rap朝经纪人开口道，眼神认真得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祖宗，你认真的吗？我走了你怎么回去？”
“我开车啊。”
“你哪有……我透！白rap你是不是人！”
“哎呀不就打个车几十块钱的事儿嘛，你又不是没钱。”白rap已经先斩后奏地从车上拔下了钥匙，揣在了自己口袋里，“你难道舍得看魏秘书可怜巴巴地大半夜自己打车回去吗？”
经纪人可能会舍得杀了白rap，但白rap绝对不舍得魏秘书自己孤零零地打车走夜路。
21
魏秘书结束的时候正好九点半。踏出拍摄地就是沙滩，沙滩边的公路旁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车。车门上靠着一个人，穿着宽大的外套，哪怕是在黑夜里，魏秘书也能看见他盯着自己的发亮的眼睛。
是白rap。
魏秘书不知道他在等谁，但他第一时间私心地期待着那个人是自己。魏秘书很又快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却依旧是忐忑地向白rap走去。
“白先……小白。”魏秘书轻声唤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他好像看见了白rap眼里的欣喜，“你在这儿等谁呢？”
“等你。”
魏秘书心脏一滞。他鲜有体验渺茫希冀成真的欣喜，于是这一刻他分不清主宰自己心跳的究竟是紧张，喜悦，还是一些其他难以名状的东西。
“今天就咱俩。”白rap走到车的另一边，向海的方向望去，“我不怎么来海边，这我第一次夜里看海景。”
魏秘书也跟着走到他身边，但是没敢靠在那价值不菲的车上：“你不是八岁就在海边和父母扎寨玩过吗？”
故作深沉的白rap一下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料到魏秘书竟会知道他的这个往事，知道了还会无情拆穿。“咳，那个啊，那太小了，一晚上光在帐篷里睡觉了，啥也没看着。”
魏秘书煞有介事得点了点头。他也随白rap向海看去，而后缓缓道：“是挺好看的。”
夜晚，海洋，沙滩，灯火阑珊，风中飘扬的发丝。
和喜欢的人。
“其实……rapper不吓人的。”白rap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道出这么一句。
“我知道啊。”
“你知道？”白rap挑了半边眉，回头就对上那双在夜晚闪闪发光的猫眼，“你知道你还……”
“我……怎么了？”魏秘书睁着大眼睛瞅着白rap，猫唇不扬起的时候显得有些委屈。还真是只机灵的猫，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蛊惑人心。
“你，你不是，见我第一面，就哭了嘛……”明明哭的不是自己，白rap却总觉得些许别扭，“我心想，估计就是对rapper的刻板印象呗。嗐，新时代了大家都是文明人，我们rapper比那些个地痞流氓文明多了！”
“你是不是傻。”魏秘书的小白牙又重出江湖，紧绷的神情不见踪影，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我哭是因为你喊了我的名字。”
白rap两个眉毛都挑了起来。他不能理解这是个什么逻辑，他只是“魏秘书”三个字的朗读者，并没有到需要被感恩戴德到以眼泪来表达感激之情的地步。但他又听见魏秘书继续以柔软的声音道：
“我的名字从刚来这儿上班开始就变成‘喂’了。你是第一个喊我魏秘书的人。我那时候突然想起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魏秘书的人。”
白rap呆怔在了原地。他从未想过，他竟然无意间，也让魏秘书找回了丢失的自己。这个表面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猫，实际上承受着比别人更大的压力，更多的不被尊重。但他却把这些不愉快偷偷藏在了猫的躯壳里，只选择某个合适的夜里，在海边悄悄掀开掩盖秘密的遮羞布的一个小角，让人窥探到里面的黑黢黢。
“其实，我有点羡慕你。”魏秘书又开口道，“你可以随随便便就拯救一个人，我就不行。我好像长在了办公室里，我好像能做的只有当一个兢兢业业的秘书。”
“谁说的。”魏秘书被白rap近乎严肃的反驳语气给吓了一跳，回过头，对上的是后者近乎滚烫的目光。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是rapper了，只是小白。所以我能感受到，作为白rap感受不到的东西。”
白rap说得很坚定，但说完就后悔了。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怕魏秘书突然开窍，怕把对面的人吓跑，怕自己过于炽热的喜欢把人灼伤。
但魏秘书没有跑。他消化了片刻，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冲白rap轻声唤到：“小白。”
恍惚间失语。
白rap突然发现，比自己那份炽热的喜欢还要滚烫的，或许是倾慕之人偶然流淌出来的柔软感情。
22
顺其自然又理所应当，魏秘书坐上了那辆他靠都不敢靠的豪车的副驾驶，一路驱驰回了酒店。
从甄主编的驾驶座到白rap的副驾驶，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变化有什么微妙，能让他一想到就心驰神往。可能是因为他终于恍惚间认识到，他和白rap并不是不明不白的上下级，而是一段平等的关系。他不再把白rap当做那个高攀不起要做神坛的大明星，白rap也不把他当做可以随便差遣的小助理。
可能还有些主观情绪在。魏秘书悄悄侧头看向驾驶座的白rap。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只是第一次体验这种令人害怕的七上八下感的魏秘书羞于承认罢了。
23
白rap有通告，搭乘了飞机。
魏秘书提着小提箱，怎么只身走进来，就怎么独自走出去。
特别提示音突然响起，魏秘书按亮手机，一条微博出现在页面上，时间显示是刚刚。白rap明晃晃的id挂在最上方，下面是一张图片，几个小时刚刚告别过的人就抱着肩膀站在图片人来人往的机场人群中，微眯笑眼看着屏幕外的人。
“刚出站的人只要立刻乖乖回家，下次就会有世界级rapper帮你拎箱子。”
魏秘书轻轻扬了扬嘴角。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幻想这句话是在说给他听。
魏秘书点进了白rap的主页，左下角的“关注”早已变成了灰色。
关注时间是七年前。
24
七年前的魏秘书还挣扎着语数外政史地的题海里，不会游泳的他一心向岸，执意向光。
少年时代的烦恼千篇一律，但却足已让没有充分准备的少年人败在生活的山脚下。
普普通通，被淹没在人海中的魏秘书就是其中一个。他听信了“低头题海，抬头前途”的绝世真理，将头埋下去的时候把自己锁在了喧嚷的人群外，但少年人抬头，没有看见前途。
彼时NZND横空出世不久，第一张专辑挤满了整个市场。当所有人都在为何美男的颜，撒微笑的飒，和大主场的深情嗓音而疯狂时，他听到了穿插在每个歌曲中，似乎只是为了叛逆而存在的rap。
是白rap唱的。
彼时白rap只孤零零的一首单曲，在一个伤感文化盛行的年代做一个rapper并不吃香，白rap的声音并不会被很多人听到。
但魏秘书听到了。
一个在高中，一个在舞台；一个拼事业，一个拼高考。他们都有需要自己打拼的未来。
七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比如魏秘书考上了大学，拿到了奖学金，被MGQ挖去做编辑之后始终坚信着自己有光明的未来；比如NZND丑闻频出直接解散，白rap黄金时代烟消云散，跌跌撞撞销声匿迹了几年之后终于捱到了光明，重新走上神坛。
但是有些事情依旧维持了原来的模样。就像白rap依旧坚持着做自己的音乐，而魏秘书一如既往在他身后支持他一样。
魏秘书不是什么没理智的脑残粉，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最初对白rap音乐的热爱，在七年里，随着自己和白rap在世界两端共同经历的起起伏伏，终是成了他对白rap本人的敬与爱。不知道是第几年，他也开始和其他小女孩一样，把白rap的微博设置成了特别关心，开始把他发的每一张自拍细细观赏，从他眼角的泪痣品出一二分不同寻常的生动。魏秘书有时也会混在众多小女孩中给白rap评论，明明知道不会被看到，但总觉得心意已经到了。
而现在——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魏秘书有了所有白米饭都梦寐以求的白rap微信，有了和他共同出差的经历，和他说过话，吃货饭，共乘一辆车，甚至……甚至还被白rap紧紧相拥过。
把白rap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人，绕是再迟钝的魏秘书也能品到其中一二分对自己的爱慕之情。但是当这个人成了白rap——哪怕关系已经在平等关系上建立，但又有谁胆敢奢想自己与偶像关系的不同寻常呢？
有人说，真情实感的追星是会遭报应的。
魏秘书从来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不能理解，如何会对一个远在天边触不可及的人动感情，动了感情再忘却为什么不能做到轻轻松松。
而现在，七年后，这个已经独当一面，心中却仍住着个小小白rap的魏秘书，不得不再次回想那句话的正确性。
白rap刚到MGQ的时候，魏秘书感觉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但是后来——
后来当白rap张开双臂，拿怀抱将他迎接的时候，魏秘书发现，心跳已经开始如脱缰野马奔驰了。他的感情不受控制，他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白rap转。他装模作样地想同白rap多说两句话，又会在说完之后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太明显，会不会暴露自己小心翼翼藏好的爱意。
在粉上白rap的第七年，魏秘书爱上了他。
但是他高别了。白rap的拍摄结束了。
魏秘书看着空荡荡的消息栏，意识到，他“真情实感”的“报应”，可能已经开始了。
25
“你真喜欢白rap啊！”
“你小声点！”魏秘书冲上去捂住了贾美妆的嘴。但他只有一个身体两只手，捂上了一张嘴还剩下另外三张。
“我就知道！”蓉美妆眼里闪出魏秘书看不懂的光，“你和白rap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唉，小伙子啊……”撒时装手里捧着保温杯，长叹一口气，走上去拍了拍快把贾美妆捂断气的魏秘书的肩，“祝贺你成功脱单了啊。”
“？”
贾美妆趁魏秘书疑惑的空隙逃了出去。
“不是，不是我们没有，”魏秘书着急地想解释，圆框眼镜下的面庞不只是被急得还是被羞得通红，“只是我的，只有我……”
“哎呀魏秘书，白rap那样子，肯定是要吃定你啦！”
“唉，太可惜了。”
魏秘书听见侯秘书一声叹息，而后顺着他们的思路想了想，好像也觉得这声叹息很有道理——白rap如果真的喜欢他，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对白rap这么好条件的人来说，真的很可惜。
“确实，魏秘书这棵自家这么好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
魏秘书惊慌地抬起头，看见大家对刚刚走进来的甄主编的话赞同地点头。
原来他才是一直被护着的那个。
26
当白rap再次出现在MGQ杂志社的时候，疑惑地看着昔日热情的众人此时警惕又冷漠的神情。
“魏秘书不在。”甄主编笑着同白rap道，“您可以先跟我们谈项目。”
白rap狐疑地盯着甄主编洋洋得意的神情，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他边走边回头看，终于在踏进甄主编办公室的那一刹那听了熟悉的声音：“小白？”
魏秘书从茶水间走出来，和白rap相隔了整个格子间，宛如初见时模样。
甄主编狠狠地叹了口气，和门外编辑部的人面面相觑。撒时装边倒着茶叶边在边上漫不经心地道：“被晾了两周没联系，现在见到了也不装高冷，真活该被晾着。”
而白rap已经转过了身去，朝着甄主编的反方向噔噔噔跑过去，站在端着茶杯依旧出于震惊状态的魏秘书跟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你，你在啊。”
“啊……嗯，对。我……还在上班。”魏秘书支支吾吾，有些不敢看突然出现的白rap的眼睛。
“内，内什么，我今天来，不是谈项目，就是来找你的。”出尔反尔的白rap丝毫不顾及背后甄主编的震惊和怒视，伸手轻轻拉住了魏秘书的手腕，“我前段时间……太忙了，等忙完了也不知道能在微信上跟你说什么。这不就，亲自来找你了吗对吧。咳，今晚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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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甄主编摊在椅子上。损失个秘书罢了，所有的事情自食其力罢了。
她头也不抬地给魏秘书的请假单上画了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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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部一行人一度紧张到上街要戴口罩的地步——白rap简直把MGQ杂志社当成了他芒城的家，只要一下通告一准儿往这跑。有时候还不光是要带跑魏秘书，在后者工作重的时候甚至还会乖乖坐在沙发上等人的工作全部结束，再摇着尾巴把魏秘书接走。
蓉美妆发现一向埋头苦干的魏秘书竟然也开始了工作时摸鱼，十几分钟就摸下手机，摸了之后就开始对着屏幕傻笑，手指还在屏幕上点得噼里啪啦响。
“完了，坠入爱河了。”
“我们没办法独霸可爱的魏秘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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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白rap不知道第多少次看见那辆银白色的小破车。
他在奔驰去MGQ的路上让司机紧急踩了闸，一声尖利的轮胎摩擦声后，保姆车停在了路旁边。
那辆银白色的小破车刹车功能好像不太好，在地上划出了很长的轮迹，最后终于紧贴着保姆车的停了下来，车头刮蹭到了保姆车的车屁股。
“妈的，”白rap痛骂一声，“尾随我我还刮我车？我非得让你陪个百八十万l！”
rapper的火气上来谁都拦不住。白rap几乎是冲出的车门，在经纪人赶下车前就挥着拳头锤上了银色轿车的车门。
“出来！”
银色轿车没动静，不知道是底气足还是不敢出。
“你跟过我多少次了你心里不清楚吗！今天还刮了我车，于情于理你都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银色轿车车主像死了一样，毫无动静。
“你是没气儿 了吗！”白rap一脚揣上小轿车的车门，“下来！”
好像是怕自己的车被踢坏，又或者真的是被白rap的气吞山河给下了个够呛，轿车驾驶座的门终于被里面的人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儿。
白rap正在气头上，拽着把手猛地拉开轿车的门——
驾驶座上坐的是一只手足无措的魏秘书。
“怎，怎么是你……”
“对不起，对不起小白，我，我不是特意要刮你的。我就，你突然停我没反应过来……”
白rap看着口不择言的魏秘书，那人的猫眼正胡乱转着，一紧张眼角都害怕地染上些红。猫唇正小幅度地张张合合，每说完半句话都要咬下唇。他的双手正紧紧地抓着衣角揉搓着，真是好一副被欺负到没有还击之力任人蹂躏的模样。
“没，没事儿，不用你赔，别怕啊。”刚拽得还和二五八万似的白rap一下丢了那个劲儿，慌得好像一切错都在自己，“你车门，我回来再带你修。你，你别哭！”
“我没哭。”魏秘书真的没有哭，白rap的指责真的很没道理。他踏出了驾驶室，靠着自己的车子和白rap面对面。身高相仿的人站得太近，连呼吸都交融到一起。
“咳，就是……这车是你的吗？”白rap问得尽量小心翼翼。魏秘书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便都心照不宣了。
“那我之前来这么多次芒城，每次来跟我的都是你？”
魏秘书没吱声，以沉默回以肯定答案。
于是白rap激动得问出这个丧心病狂的问题：“太好了，那你就是我私生粉咯？”
“不是！”这次魏秘书倒是回答地斩钉截铁，头噌地一下抬起来，除眼神的坚定外还带着眼角的红——坚定却没气势。
就在白rap一颗心开始重新往下落的时候，他又听见魏秘书以近乎耳语的声音道：“就只是，普通的粉丝而已。”
“啊，普通粉丝啊……”白rap装作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转而又继续小声道，“可只有私生才会跟车啊……”
“我真不是！”魏秘书像个急了眼的兔子，伸手直接拉住了白rap的衣角，“我，我工作忙，没时间去看演唱会，也没时间去接机。我我我我没有恶意的！”
白rap就那么静静地让魏秘书拉着自己，小猫急眼了又不敢反击的样子好像在向他撒娇。白rap戏谑地看向那人的眼睛：“那……你喜欢我多久了？”
魏秘书好像被这个问题吓到了，气势一下减弱不少，手也松开了白rap的衣角，重新抓回了自己的衣服。他低着头，只露着红红的耳尖不说话。白rap也不急，就站在他跟前等着他的答案。半晌，才听见人小声地吐出一个数字：“七……七年。”
“七年哇！”白rap一下有些目瞪口呆——七年前可是他刚出道的时候啊，“你，你喜欢我这么久啊！”
魏秘书被他这一声大叫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而后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慌张地摆摆手：“不是！我不是喜欢你！”
“啊？那你讨厌我啊？”
“当然不是！就是……”魏秘书斟酌了半天，猫眼咕噜噜转，“就是，内种喜欢。”
骗人。
白rap看着魏秘书通红的耳朵，听着他紧张的话语，觉得有些好笑地把他的手从已经被捏皱的衣服上拨开。
“那你要不是内种喜欢我，我以后都不来找你咯？”
“啊？”魏秘书呆呆地望着白rap认真的神色，一时间被演过戏的人唬得团团转。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抓得难受——他还想见到白rap，他想同白rap肩并肩走，陪他走过前方的每个重要时刻。虽然很害怕，但他还想让白rap知道他已经不小心超出粉丝都偶像喜爱的感情。
“我，只是害怕……”
“害怕？”
“嗯，害怕。”魏秘书缓缓抬起头，眼里的光让白rap看不真切，好像没人会从中察觉出害怕的情绪。
“我本来，我本来喜欢你七年都好好的。虽然中间干过只有私生才会干的事，但我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粉丝。你来MGQ的时候，我虽然紧张，但我只把那次见面当做一种粉丝见偶像的幸运。但是，但是……”
魏秘书的眼眶开始有点发红，好像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你以后不要再随便抱别人了。”
白rap对魏秘书突如其来的指责扬起了眉：“为什么？”
“因为，如果那个人是你粉丝的话，会像我一样的……我发现，我好像，对你不只是粉丝对偶像的感情了。有点越界，但是……”魏秘书咬了咬牙，“我喜欢你。”
想象这句话和真的听见这句话的感受是不一样的。白rap只感到心脏里有什么东西好像突然炸裂开来——他只是想逗逗紧张的魏秘书，但未曾想，竟真的会从那么容易害羞的魏秘书嘴里先道出表白的话来。
魏秘书看着呆怔在原地不说话的白rap，心道最终还是吓到了他。他吸了吸鼻子，学着所有电视剧里的男配表白失败时大义凛然的模样道：“没事，只是一个粉丝对偶像的出格喜欢而已。你，有这么多粉丝呢，不用为了一个我而被吓到的。放心吧，我以后不跟你车了。你不来MGQ……也可以，以后跟甄主编合作时候我也可以……尽量回避。”
白rap看着魏秘书释然的模样，但他分明听见了哭腔。明明已经说了喜欢了，已经委屈成这副模样了却还要为了自尊心逞强。
“不要。”
“什么……”魏秘书有些呆怔，而后迅速补圆场，“啊，没事，我知道你不要我喜欢你的，我……我没关系……”
白rap没理会魏秘书的结结巴巴。他又上前一步，过近的距离产生了压迫感，让魏秘书一下停下了结结巴巴的话。
“你……你这是要……诶！”
魏秘书的话突然被尽数噎在了喉咙里。
因为白rap，又一次张开了手臂，将他拥在了怀里。
“你放心吧，我不会去抱别人的。”白rap伏在魏秘书的耳边轻轻说道。
魏秘书的大脑当了机，突然又炸开的心跳无法让他正常思索白rap的话。还好那人并未理会他的沉默，又继续道：
“就你这智商，甄主编还拿你当秘书呢。我一助理一大堆的人却上赶着跟在你屁股后面，还天天来杂志社找你，你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魏秘书依旧是沉默。白rap无奈地叹了口气，在魏秘书露出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而后缓缓道：
“因为我喜欢你。”
白rap感觉怀里的人身体猛然一颤，但他没有松手，于是他如愿以偿地在半晌后，感觉到了魏秘书轻轻放在他背上，把他环住以作回应的双手。
白rap不可抑制地轻笑出声，趴在魏秘书耳边悄悄道：“照你的意思，我光这样抱你就会很心动是吗？”
魏秘书哪里肯吱声，他把头埋在了白rap的肩膀上小心地蹭了蹭就权当点头。
真是要疯。白rap突然理解了那些养猫的人究竟为什么会被猫蛊惑那么深。他的这只猫明明不会说谎还想着骗人，等被揭穿了，就用自己的方式蹭一蹭他，自以为是在安抚，实际是在勾魂。
白rap往后仰了仰，和魏秘书分开了紧贴的身体，面庞相对，贴得很近。
“那这样呢？”白rap轻道。
魏秘书微张了猫唇，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给吓呆在了原地。
魏秘书僵硬得一动不动，微启的唇给白rap留了充足的空间探入。但白rap依旧只是浅尝辄止，轻轻咬了咬魏秘书柔软的下唇，便同他分开，嘴里是甘甜的气息。
魏秘书气息是乱的。他任由白rap环着自己的腰，双手紧抓着白rap的手臂。
“恭喜你。”白rap笑道，“追星成功。”
番外一：
“你可真是个成功的私生。”
白rap边开着朝向自己家的车边道。
“竟然让正主亲自邀请进家门。”
番外二：
魏秘书犹豫着，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转开了门把手，让白rap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和那些把白rap的物料堆满一整个物的小女孩们比，这房间里摆的零零碎碎的专辑和角落里的小照片简直不值一提。
而后他看到了床上摆的小抱枕。
上面分明印的是他的大头照。
“嚯，这个来劲儿啊。”白rap一把捞起那抱枕，在怀里揉揉搓搓，“没想到，原来这么多年，魏秘书都是抱着我睡觉的啊。”
“这怎么能一样呢！”魏秘书此时的横眉冷对让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原则，而在白rap眼里却成了害羞和难以启齿，“这只是个抱枕而已，又不是真的。”
“哟，野心挺大啊。”白rap笑着放下抱枕，坐在床上，一把拉过意识到不对劲即将逃跑的魏秘书，双手引导着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魏秘书没有逃。他只是低着头，轻轻地抓着白rap的手臂，好一幅欲拒欢迎的美好春光。
本来没想在这儿动歪心思的白rap感觉到什么东西有抬头的趋势。
“那……今天就让你抱着真的睡？”
番外三：
真情实感追星是会遭报应的。
没成功会受感情的伤。
成功了……
可能会受腰伤吧。
魏秘书迷迷糊糊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隐隐约约感觉眉间被轻轻落下一个吻。一只手向他的后腰探去，轻轻地帮他按着酸胀的腰部。
“再睡会儿。”
白rap抵住他的额头，轻轻地说道。
番外四：
当白rap在MGQ公然牵起魏秘书的手的时候，整个编辑部炸了锅。
无数爱猫人士痛心疾首。
他们悉心呵护的可爱猫猫，最终还是被个会摇尾巴的狗，给叼走了。
番外五：
入职一年，魏秘书成功当选了编辑。
一张易燃的地毯就这样沉睡在了购物车里，一场盛大的社长庆生仪式如期举行。
白rap的爱意，可能不光是爱意。
还拯救了七个人的生命，和一个沉沦的灵魂。
但其实，只是两个人，剥去了外壳，以最真实的自己相爱了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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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每篇文好像都要反应一个主题。
恰巧这两个人都披着躯壳生活，那不如让他以最柔然的内核相爱吧。
